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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北京大学一位博士被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街道录用，上了热搜，免不了俗，我也蹭热度说几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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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博士去街道办应该不算大新闻了。记得几年前，清华、北大毕业生蜂拥去中学当老师的新闻出来时，我朋友圈不少朋友都生气了，认为这怎么可以，国家、家庭辛辛苦苦花了这么多心血，这些人怎么能自甘堕落，去当老师呢？这些朋友一般没有读过研究生，一般不在学术界，不知道大部分的清北学生，大部分的研究生也就是普通人而已。

　　这两年，类似的新闻多了，顶尖名校生去茅台集团当制酒、制曲工人，名校生去卷烟厂当工人，研究生去当环卫工人。街道办是个好差事，杭州街道办成建制地从清华、北大招人，武汉好几位博士抢街道办社区干事的岗位，这是个没编制的合同工。现在不单单是清华北大的博士抢中小学老师，就是大学副教授也去中学当老师。

　　原先我那些不理解的朋友们慢慢也明白了，科研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，博士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光鲜的工作的，大学生不再是天之骄子……他们不再愤怒。

　　但博士去一个街道办总会引起吃瓜群众的注意，大家会议论几句。原因大家也都明白，不外乎这人不适合做科研，或者就是想要有编制、安稳的工作，或者专业一般，工作不好找，只能到这个岗位去委屈。总之，人各有志，人各有烦恼，不足与外人道。

　　这里面，有一个看点，这位北大博士本科毕业于山东大学，大概率是山东人。山东人的宇宙尽头，考研、考编。一切都是为了考编，去街道办没毛病。

02

　　我其实对这位博士去街道办没有任何的看法。俗话说，工作无贵贱。什么叫无贵贱？就是博士可以去当大学教师，也可以去当码农，或者基金经理，也可以去当掏粪工人。

　　大学老师如果研究的东西虚无缥缈，写点在石墨烯里掺杂鸟粪的文章，这种大学老师的工作一定就比掏粪工人强吗？去投行的博士天天应酬，或者做点P2P的事情，蒙骗老百姓的血汗钱，这种博士是不是还不如去当掏粪工人？掏粪工人如果干得好，可以优化流程，可以发明专利，帮普通老百姓切实解决问题。

　　北大曾经出了一个卖猪肉的陆步轩，据说他的猪肉质量高，他的切割手法娴熟，不缺斤短两，在市场口碑很好。这就是北大人的素质。更高一些的，一位北大人卖连锁猪肉，成为一个很大企业的老板。

　　现在很多学生在就业上遇到困难，一部分原因是工作不好找，另外一部分原因是现在的孩子出身都比较好，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，从小到大没吃过苦，找工作的时候只想“事少钱多离家近”，不愿意去干艰苦的活。

　　殊不知，除了少数一些生在罗马的二代们，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起点，大部分人都必须从最底层干起。前两天，跟我一起直播连麦的南方电网的伍工，他就说，工作了近20年后，发现从基层开始干起是干事的正道，这样你才能了解事情的全貌，了解一个企业是如何运转，关键节点在哪里。一些睿智的富翁们，像任正非就让孟晚舟从基层锻炼、成长起来。

　　所以，这位博士去街道办谈不上好坏。因为有些搞社会工作的，需要田野调查，需要在基层获得第一手的资料。这位学物理，搞轻子味道的博士，也可以把自己的所学用于街道办的工作，建立一个好的模型，看看能不能把街道办的工作统筹起来。

03

　　不过，一些老道的规划师们指出，这个很有可能是这位博士的规划出了问题。这位博士并不见得喜欢物理，但想考名校，选择了物理，而且山东学生爱读研，于是考到北大读博。看着学历光鲜，但上北大就是人生巅峰，后续因为专业不好，反而处处碰壁，人生艰难。

　　尤其现在，2022年大学毕业生超千万，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非常难，尤显规划的重要性。于是，有规划师提出，要重视规划。当然，这也是广告的话术。

　　人真的能做好规划吗？

　　我对此是表示怀疑的。

　　我周围林林总总的人也不少，不少都是精英，相对常人来说，都是比较有目标，有想法，也有一些预见能力的人。但我的感觉，除了极个别人，大部分做规划的人，人生并不见得有多好，而一些不太做规划的人，可能反而更好。我一位同学，现在身居要职，前途不可限量，但他每次说起来，总说自己过得糊里糊涂，不懂得规划人生。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他矫情、凡尔赛，我觉得他是肺腑之言，很真诚的话。

　　原因是两个。第一，人如果要做规划，视野总是有限，总是寻找在目光所及之处的最优解。但短期的最优解跟长期的最优解一般不是一回事。古龙小说《绝代双骄》里的燕南天，他练的是嫁衣神功，他很早就是天下第一大侠。不过嫁衣神功要大成，必须要把练到一半的武功散去，重新练，才行。通常的燕南天当然不会自行散去武功，只是机缘巧合之下，被人废去武功，最终助燕南天练成绝世神功，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。普通人也是这样，有多少人会舍弃当前的利益，来换取今后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利益呢？

　　第二，人相对社会大环境来说是渺小的。时代的一粒沙就是人头上的一座山，时代稍微的一个变动对人来说就是一个巨变。事情的发展经常超出人们的预期，规划自然无从说起。

　　我自己觉得，与其精细地规划，不如培养自己的素质和能力。曾经有一位清华女生王丽红，她为了爱情，嫁到了乌干达。在常规桥段里，普通人就废了。王丽红并没有，她在乌干达开办了中文学校，把中国文化传播到了乌干达。而曾经的国际象棋棋后，差不多的故事，虽然棋后的起点更高，但结局并不是太美好。这个跟个人的素质有关。

　　数学家张益唐也是如此，他的人生规划本来简单异常。作为北大的高材生，他被郑重交给了一位对中国非常友好的台湾数学家手里，人人都想着他在美国读完博士，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回中国，他接着研究数学。哪知道，他的导师出了点幺蛾子，张益唐的学术之路被中断。很多人可能就此转行，但张益唐宁愿送外卖，也要坚持研究数学。

　　所以，卷也罢，文凭不值钱也罢，规划也罢，我们最终需要的是自身的素质、自身的信念。

　　八面来风，我自岿然不动。